首页 > 搞笑 > 正文

原标题:齐一民《日本二次会》(121)她不该被国人忘记(122)绝不该搞笑的“搞笑团”

(121)她不该被国人忘记

《研究还是被研究:日本二次会》,齐一民/著,北京燕山出版社2019年5月第1版。

她或许名叫“张甫人”,但或许不叫,因为她的名字只是在电视上闪烁了一下,我迅速记在脑中,又马上忘了,第二天又使劲想,还在网上搜索,但网上叫“张甫人”的女子不是干财会的就是开公司的,而且年龄太小,她如果活着,该有八九十岁了吧,而且,她应该是个基督教徒。我知道有她这么个人,是因为那天看电视,电视上一个叫“武田清子”近90 岁的女教授(在日本相当有名),回忆她和她周边的知识分子为何在战后那么地反战、那么地不想向美国一边倒,想和中国等所有国家和平共处,是因为她在1941 年的一次世界基督教大会上遇到了一个中国妇女,那个妇女的名字是“张甫人”(说到这里时,她的照片和名字同时出现在电视上)。武田清子在那次会议上主动找到中国代表张甫人,想和张交友,想和张畅谈基督教的“博爱”精神,她刚说了个开头,突然那个中国来的弱女子神情激动、横眉立目地指着她的鼻子,说:“你不是想和我交朋友吗?你不是要和我谈‘博爱’吗?我有一个条件,你——一个侵略军国家的女人,马上叫你们国家的军人从我们国家的上海撤退出去!”

结果“博爱”没谈成,两人不欢而散。

90 岁的武田清子教授说她那次和中国人张甫人“交谈”后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刺激,说她以前没想到自己国家的军人给他国人民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引发出那般巨大的仇恨。战后她和一些“和平主义者”竭力推动和新中国的结盟,但朝鲜战争的爆发使他们的努力落空,使日本成为美国和西方反共的一个棋子。

武田清子关于战后日本走向原因的那些话并不是我关心的焦点,我的焦点是那个在电视屏幕上一闪而过、连她的名字我都可能记错的、1941 年在国际场合对日本女子武田清子勃然怒斥的——张甫人女士,那个年轻靓丽的女义士。

国人不该把她忘记。

我猜想她的名字假如我没记错,却无法被“百度”出来的原因是她是个教徒,她并非从属于哪个执政的党派,但无疑的,她是一个非常极端固执的——中国公民以及世界公民,她用义愤和正气为祖国发声,打动触动惊动了一个侵略国的知识女性,无疑她是冒着危险的,但她还是大胆地、公开地那么做了。

她不该被任何时代遗忘。

(122)绝不该搞笑的“搞笑团”

其实,战争是日本这个岛国的永恒的话题——我这么想,由于第65个日本投降日(8 月15 日)马上就要到了,由于8 月6 日、8 月9 日分别是广岛和长崎的核爆日,由于前天菅直人首相向韩国承认“日韩合并”之罪孽,以及归还了几件原本属于韩国的国宝,再由于有人想追忆“特攻队”(“神风”敢死队)的事迹,等等,日本的电视、报刊、媒体几乎天天都有关于那场战争的报道、反思、反省、争议、争论,争的是我错了还是他错了,我坏还是他坏,我不是人还是他不是人,不过,90%的场合会认为我错了我坏和我不是人。

那场65 年前结束的战争好像一个鬼魂,至今,仍旧忽隐忽现在这个形状纤细的岛国以及神经也比较纤细的国民的心里。这也是一种精神上永久性的炼狱和永恒的折磨,而且这并不是65 年后的新一代的日本人想不折腾、想不参与、想逃脱就能逃脱、想不想就能不想的历史的问题。

非常严重的历史问题。

有时我想这或许就是佛教所说的因果报应吧,就是种豆得豆,种瓜得瓜,前人的罪恶后人偿还,前人用肉体造的罪恶后人用精神还——假如有良心,良心会被烧烤,假如没良心——会被有良心的指责;假如是偏左派——菅直人一样的——就凭良心认罪;假如是偏右派——小泉纯一郎和他的儿子那样的——就会挨邻国人的诅咒,反正,只要你是那些罪大恶极的“日本鬼子”的后代,子子孙孙都会与战争发动者联系起来。这是战争的“精神后遗症”,是跨时代的罪恶,是阴魂对灵魂的追剿。

这就是传说中的“恶报”。

昨夜NHK 电视台为了纪念“太平洋战争”结束65 周年,制作了一个特别的纪录片,讲述的是二战时到中国慰问皇军的一个叫“わらわし隊”的“事迹”。“わらわし隊”其实就是一个“漫才”表演队,而“漫才”就是相声。“漫才”劳军团中有男有女,都是当时的著名喜剧演员。他们也头戴“皇军帽”,也穿着“皇军”军服。他们走遍了中国的各个战场,走到哪里说到哪里,还留下了许多皇军看他们演出时大笑的“珍贵照片”,其中有一张是一大群手扶大洋刀的、刚攻占上海的“皇军”们哈哈大笑的遗照,坐在最中央笑的最主动最开心的是一个“大佐”,不过那是他最后一次笑了,因为不久后他就在长沙被英勇的我军击毙。

观看“漫才表演队”的皇军们大多是杀过中国军民的恶魔,其中有攻占上海和攻陷南京的“皇军”部队,纪录片也客观地承认那些笑得前仰后合的“皇军”们的笑是瞬间的笑,是苦恼的笑,是不该笑的时刻的笑,是——对他们绝大多数人来说——最后一次的笑,因为他们笑完后不久就被复仇的子弹击毙。但纪录片说至少那些人在看“漫才队”表演的那个时刻还会笑, 是人性的可怜的残留。或许是吧?

有一张“漫才队”表演的照片看着叫我很不舒服,不,应该是非常的厌恶,照片中一男一女,在一张巨幅的孙中山遗像前,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地“漫才”,而且,那张照片就拍摄于南京失陷的两周之后。你自己想象吧,大屠杀后的杀人犯们在另一个国家政府所在地、在国家革命先驱的巨幅相片前在狂笑着。第二幅画面不是照片,而是一个当时参加过“漫才队”、弹“三味弦”的现在已经92 岁的女艺人的“证词”。她说她们有一天参加过演出后,就被邀请去现场观看皇军怎么砍中国俘虏的头——她竟然是用一种观看完“奇景”的语气叙述当时的情景,她说人头被一刀砍下去后,脖子像“莲藕根”一样齐刷刷地砍断,但并不出血,三十秒钟过后,血才如激流一样泉涌而出,俘虏才轰然倒地。

那个92 岁的老太太近日在东京又弹奏起60 多年前她参加“漫才队”时弹的调子,边弹她边对场下的并不再是威武的“皇军”了的男女老少们说:“活着真是件好事,人只有活着才能用眼睛看见如此丰富多彩的世界,大家热爱和平吧!”

我相信老太太说那番话时是真心的,但同时,我也怀想那些60 多年前被残酷杀害的战俘——我的同胞,那个就在她眼皮底下头被像“莲藕的根”一样齐刷刷砍掉的、再也不能用肉眼看后世光明了的——中国小伙子。

(未完待续)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责任编辑:

猜你喜欢
发表评论

电子邮件地址不会被公开。 必填项已用*标注

评论信息
picture loss